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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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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洞中的立屍已經被大叔移開,大叔也不屑於控制速度,縮縮肩膀,幾乎是哧溜一下就滑到洞底,砰一聲從下方的洞門脫出,落地後喊:「下來吧!」

聲音從漆黑中傳山,回音嗡嗡直響,看來底下的空間不小。

夏明若可不敢學他從石壁上蹭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蠕動,

一邊動一邊訴苦說海洋我的膝蓋好痛胳膊也好痛我這回算是為祖國的考古事業獻身了。

楚海洋不說話,蠕動得比夏明若還慢,等到夏明若都脫身了,他還在石恫裏奮鬥,原因無他,卡住了。

「你倆都有縮骨功?」他有些無奈地問。

夏明若轉問大叔:「你有設有?」

大叔說:「沒啊,你聽準說的。」

夏明若仰頭回答:「我沒有,但我沒你高。」

「他媽的擠死我了!」楚海洋抱怨道,他努力掙紮終於脫離苦海,但喘口氣剛想站直,又撞了頭。

夏明若和大叔同時咧嘴,毫不客氣地笑起來。楚海洋用手電輪流照著他們,表情比較駭人,那兩人立刻嚴肅了。

「咳……」大叔說:「同志們請看,這就是娘娘墳的內部。」

「啊,這還真是娘娘墳?」夏明若問。

「對,擁翠山裏就這一座大墓。」大叔說:「我拿人格保證我用人格保證。」

「大懸棺葬。」楚海洋糾正,舉著手電緩緩前行。

這個第二層的洞仍然是下行趨勢,比上層那個要大上好幾倍,越往下走洞頂越高,地面越寬,就像一個大布口袋,剛剛下來的地方是袋口、現在則在往袋子中間走。洞裏氣溫極低,夏明若剛剛在上頭把破衣服脫了,只穿了件單薄的背心,冷得直打顫,便蹭到大叔身邊說:「大叔,你把外衣脫給我吧。」

楚海洋把自己的襯衣脫下甩給他:「穿我的。」

大叔挺羨慕:「真體貼……」

楚海洋問:「大叔你真想挨揍嗎?」

大叔馬上撒頭呈委屈狀。

手電是他們唯一的光源,地面又不平,三人走得極慢,等到大叔受不了說同志們我口袋裏有蠟燭麻煩你們點上吧,這才稍增加快一點腳步。問題是走快了也沒用,就如大叔所說,這是個空洞,四壁坑坑窪窪看起來像是天然形成的。

「也不是,」楚海洋說:「這的確是一個天然溶洞,但被人後天加工過了。」

手電光指向腳邊:「這裏本來有個石筍,但被人鑿掉了。」

夏明若撫著胸口說:「呼~~我心理平衡了。」

手電又指向洞頂:「這裏應該是鐘乳石留下的痕跡……哎喲,明若。」

「啊?」

楚海洋說:「洞頂有巖畫啊。」

夏明若瞞瞇著眼睛說看不清。

楚海洋把手電塞到他手上,把他抱起來,夏明若便順勢騎到他肩上去。

勉強看見,畫風不錯,有點半坡彩陶的意思。」夏明若努裏仰著頭:「相機呢?」

「沒帶下來,等會兒上去拿。」楚海洋問:「畫得是什麽場景?」

夏明若說:「比較像戰爭和祭祀,一場大戰,抓住俘虜,舉行神秘儀式,然後砍頭……你往前走走。」

楚海洋就向前走兩步:「砍頭?那我可以推測了。小朱好像說過,佤族、涼山彜族也有砍人頭的習俗,每年捅種和收獲的時候他們都要砍敵對部落的人頭祭祀,然後埋在地裏,據說這樣一搞糧食就豐收了,村寨就興旺了。」

「哦!還真斬首了!」夏明若說:「批量斬首。」

「真夠幹脆的,」楚海洋問:「沒文字吧?」

「沒有,畫上有牛。」

「部落馴養了牛?」

「然後騎牛打仗。」

兩人研究來探討去,最後夏明若說:「海洋啊。」

「嗯?」

「大叔不見了。」

楚海洋也仰著頭:「發覺了。」

夏明若邊看巖畫邊問:「不去找他?」

「算了吧。」楚海洋說:「剛才我還想呢,你不讓他下來他早晚還是得下來,還不如快些攆他走,免得到時又嚇壞了小陳,這大叔可危險了。」

「你說洞裏那人是不是他殺的,」夏明若從楚海洋身上爬下來。

「可能還真不是,那倒黴家夥估計早就被人打死了,大叔看樣子也是剛從下面鉆上來。現在問題是:大叔怎麽跑到下面去的?是另外有通道還是先行一步下去了?」

夏明若搖頭說:「我不知道。」

楚海洋問:「身上的傷怎麽樣?」

夏明若說:「火辣辣的疼。」

楚海洋緊摟他一把以示鼓勵:「走吧,咱們去找娘娘。」

娘娘啊娘娘,你在那裏?

這兩人在黑暗中走了三個小時,燒光了三支蠟燭換了兩截電池,終於聽到水聲後,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被騙了。

「溶洞,地下河,礦物質,大自然啊,多麽瑰奇!」夏明若蹲下感慨說:「我怎麽不是學地質的。」

過一會兒他又擔心起小陳來:「半夜裏把他留在棺材洞中,沒事吧?」

楚海洋突然把手電關了。

但還是晚了,一道突如其來的光線照在他倆臉上,刺得人睜不看眼,等看清了,便發現黑洞洞的槍口隔河相望。

「哎喲。」夏明若立刻站起來做投降姿勢。

「蘇聯產的沖鋒槍,」楚海洋瞇著眼睛說:「咱們遇見熟人了。」

「過來。」對岸的黑影有兩個,前頭那個高聲地說。

楚海洋打橫抱起夏明若(傷口不能浸水)夾著尾巴就往河裏趟,邊趟邊學著某人口氣說:「哎,哎,自己人!自己人!」

過會兒發覺「自己人」被捆了個結實,也在對岸蹲著呢。

夏明若打招呼說:「大叔,又見面了。」

大叔說:「幸會,幸會。」

點燃火把,對方把兩人拉起來搜身.連插在鞋幫裏的短刀都被最找出來了,所以剛才忘帶蟠螭刀反而成了件好事。搜完身開始逼供,夏明若心驚膽戰地躲開槍口,剛想說話大叔便搶先一步胡扯了:「我的兩個外甥。」

「李二狗。」大叔用嘴努努楚海洋。

又努努夏明若:「李三狗。」

兩拉考古工作者同時搬開頭暗罵聲你奶奶的。

「李老盜。」為首的那個說:「你外甥可真不少啊。」

「呵呵呵呵,」大叔討好地笑:「主要是我妹妹會生,英雄媽媽,人好多好幹活嘛,咱們響應毛主席號召。」

「你是人多好盜墓。」為首的說著就把槍舉起來了:「你這輩子也算出堂來了,也積積德,留點好東西給後輩吧。」

另一人飛快拉住這為首的說:「豹子等等。」

豹子問:「幹嗎?」

另一人人說:「他也算有真本事的,留著吧。東西還沒找著,咱們倒是死了不少人了,你這脾氣能不能控制點?」

豹子歪著頭想丁想,便槍指夏明若:「老盜,你要不能帶我們找到寶貝,我就客客氣氣送你小外甥上蹄。」

楚海洋不著痕跡地擋在夏明若身前,也笑道:「我舅舅肯定能找到,肯定能找到。」

大叔苦著臉喃喃:「誰說的……」

楚海洋惡狠狠瞪他一眼,差點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來。

隊伍變成了五人,領頭的還是大叔領頭,楚海洋和夏明若緊隨,再後邊是兩個持槍的危險人物,一矮一瘦,長得都挺驚悚。

火把照亮了溶洞,他們沿著河道深一腳淺一腳地又走丁兩個多小時,只覺得水聲愈大,洞周愈寬,前方仍是黑黢黢一片。

夏明若追上大叔輕喊:「舅舅。」

大叔應道:「哎。」

夏明若問:「到了沒有?我後面那瘦子老拿槍戳我,你看我這背上,都青了。」

「外甥,」大叔與其耳語:「咱們爺仨今天要把命丟這兒了。你知道這條河通哪兒嗎?」

楚海洋一驚:「難道通著外面?山腳下的那條?」

大叔點點頭:「再走一個鐘頭就能看見洞口了,到時候咱們也完了。」

後面的豹子吼道:「說什麽呢?!」

三人嚇了一跳,低頭乖乖巧巧走路。

又是二十分鐘,焦躁在人心中蔓延,豹子吼:「還要走多久?」

大叔回頭,含怨帶嗔地望了他一眼,立刻垂死掙紮說:「大哥我真不知道娘娘墳在哪兒……啊喲!!」

豹子沖上來一腳把大敘蹬出老遠,大叔嗷嗷叫著往前撲,楚海洋去拉他,卻反而被他拉倒,錯身之際大叔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楚海洋一楞,然後爬起來默默走回夏明若身後。

水聲漸漸震耳欲聾起來,大叔回頭嘁道:「瀑布!」

楚海洋嗯了一聲,暗示夏明若加快腳步,直到與後頭兩人拉開數米距離。

靠近瀑布處有一個豁口,仿佛閘門一般,特別狹窄,只能過一個人。夏明若眼睜睜看著大叔進去。再一眨眼就沒影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楚海洋便突然推了他一把。夏明若哎呀一聲摔進豁口,下一秒就覺得冰冷的地下水直往耳朵鼻子嘴巴裏灌來,剛撲騰兩下又被人架著胳膊扶起,楚海洋的聲音就在耳邊:「跑!」

夏明若在一團漆黑中發足狂奔,撞了蹭了摔了毫不在意,楚海洋就跑在他身前,緊緊拽著他的手.兩入完全沒了方向,只能憑著聽覺判斷離水漸遠。

身後喧囂聲傳來,有人開了槍,有人扯著嗓子喊:「站住!站住!」

大叔說「別管他們,二外甥你跟緊我!」

楚海洋說:「我拉著你的衣裳呢,跑吧!」

「我他媽的傷口肯定感染!」夏明若又摔了一跤,齜牙咧嘴爬起來繼續跑:「摘不好骨頭都斷了!,」

大叔突然剎車:「停!」

楚海洋和夏明若齊齊撞到他身上。

大叔說:「從這裏開始不能跑了。」

楚海洋問:「為什麽?你在黑暗中能看見東西?」

「當然不能,」大叔悉悉梭梭掏了一會兒,劃亮一支火柴:「還好還好,差點就濕了。」

「因為我到這兒踩過點,從下面跑上來一馬平川共有八十六步,到了第一百八十七步,」大叔說:「用咱們兩家的行話來說,就到了墓的盡頭了。」

墓道。

墓道的意思就是說娘娘墳雖然頭頂上有懸棺,但它本身卻不是懸棺,而是一個在山裏鑿出來的巨型石墓,有墓道,有甬道,有主室,希望還有棺槨可能還有棺槨。

楚海洋激動了,夏明若也激動了,大叔自我感覺還行因為他剛激動過了。

「就在這兒躲一躲吧,那幫人我認識,都是些亡命之徒。」大叔說。

「也是搞占墓研究的?」夏明若問。

「不是,」大叔一邊點蠟燭一邊鄙視視說:「都是強盜!沒道理!不講文明!」

火焰在潮濕的空氣中劈裏啪啦輕響,大叔說:「最後二根,還好藏在褲襠裏……」

他問楚淘洋:「你身上還有電簡嗎?」

楚海洋搖頭。

他又看夏明若,夏明若說:「您別指望我,我連鞋都跑沒了。」

大叔豎起拇指說:「英雄。」

夏明若謙虛說:「哪裏。」

「鑿山為陵,大手筆。」楚海洋越過他們往墓室裏走。

「還算設計得精巧。」大叔說:「一般來說只能走到瀑布口,因為有兩股水流的匯入,一過了瀑布水勢就很大,就沒蹄了。其實入口就在瀑布邊,但從上面走下來的,必需得游一段才能發現……呃,當然游了也不一定能發現,這裏有個角度問題,再說墓道口有塊遮擋視線的石頭。」

「但我是從下面游上來的,所以讓我找著了。」大叔突然懊惱地撓頭說:「我也是眼睛長了疤沒看見山上有洞,否則打死我也不游,差點淹死我老人家。」

墓室頗為規整,分前後室,前室較小,空空如也;後室長寬都是五米左右,楚海洋伸手就能觸到墓頂:「兩米二、三,不會再多了,喲,那是什麽?」

大叔將燭火舉高,墓室的盡頭赫然一副巨大的青色石棺。

「娘娘,」夏明若說:「看見你真親切。」

他剛想往裏走卻被大叔突然攔住,「等等,你們先看看墻上的東西,這也是我上回沒有開棺的原因。」

他不說不知道,一說那兩人才發現正面墻壁上有巖畫,這回畫的不是小人,不是牛,不是狩獵打仗,而是怪獸,鎮墓獸。

雙頭,雙身,赤焰為角,青焰為眉,如猛獅般蹲踞著,用它暴凸的眼睛冷冷地瞪著你,齜牙,吐舌,緊扣著利爪,仿佛只需一個輕微的移動便能換來它無情的吞噬……當然在某些人眼中充滿了一種古老文明的獰厲之美。

大叔親切地說:「請大家節約蠟燭,你們研究完了沒?不是那個。」

那兩人又迷著眼睛繼續找,終於在石棺上方的墻上看見一行模糊的刻字。

「見鬼了,還是漢字,」夏明若念:「開者即死。」

大叔凝重地點點有。

楚海洋湊過去說:「防盜咒語而已,對盜墓者的威懾。哎,明若,上回錢老師說過的那個……」

「諸敢發我丘者令綸毋產後,」夏明若說:「挖我墳的都斷子絕孫。」

「大凡都很嚴厲,」楚海洋回頭對大叔笑:「我覺得像舅舅這種道行的不應該怕啊。」

「他怕個鬼,」夏明若也笑起來:「棺蓋太重一個人打不開罷了。」

「咳……」大叔摸摸鼻子:「其實我們這行規矩挺重,忌諱事不少,所謂夜路走多了,也會怕鬼敲門……」

「舅舅你別解釋了。」楚海洋擺擺手,扭頭望著刻字:「奇怪了,明明是個少數民族的墓葬,難不成真是什麽漢代娘娘?」

三人沈默了一陣,墓室在搖曳的燭火中更顯陰森。

「啊!」夏明若有了大發現,呼呼吹去棺蓋上的灰:

「看!」

棺蓋上也有刻字,全是刻好後用朱砂填滿,數千年顏色依然不減。

楚海洋從大叔手裏接過蠟燭。舉近了默默念道:

生人上就陽,死人下歸陰;

生人上高臺,死人深自藏。

上天蒼蒼,地下茫茫,

死人歸陰,生人歸陽,

生入有裏,死人有鄉,

生屬長安,死屬太山,

生死異處,不得相妨。

如律令!

「漢代的鎮墓文,西漢中早期。」楚海洋說:「陜兩出土過類似的,節體風格也很相似。」

他一邊念一邊抹灰,讀到下面噗嗤,聲笑說,「怪不得,郡縣長官的傑作。益州牧,叫……郭解。」

漢武帝時,在雲南設益州郡。

「開棺?」楚海洋問大叔。

大叔說:「廢話,我找你們就是來幫忙的,當然要開。」

夏明若端著架子壞笑說:「不行吶,開了我們要犯錯誤的,報告還沒打呢,打了還要等上頭批呢。」

大叔說:「喏喏!瞧你們這點覺悟!盜墓賊就在跟前了竟然推卸責任,不要跑了空門又在報紙上罵我們。」

楚海洋哈哈笑起來,說不好奇是假的,他把蠟燭固定在地面上,招呼另外構人嘗試推棺蓋。

「一二!還挺重的,」他卷起袖子繼續:「舅舅,你知道剛剛那些鎮墓文與鎮墓獸的意思麽?」

大叔正咬牙用力:「風俗。」

「對,漢代的風俗,」楚海洋說:「但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這位娘娘……」

大叔突然不推了,卻做了個噓聲動作,側耳細聽,然後焉焉往地上一坐:「陰魂不散!」

楚海洋和夏明著對視,聳聳肩,也坐下。

墓道上響起了腳步聲,強盜頭豹子的吼叫近在耳邊:「李老盜!!!」

大叔懶洋洋應道:「哎~~」

夏明若蹲在他身邊問:「咱們也不找個地方避避?」

「躲哪兒啊,」大叔對著墓道狠狠一聲啐:「一天之內被抓了二次,老人家回去非改行不可!」

夏明若安慰說:「不是我們無能,是共軍太狡猾。」

豹子蹬蹬蹬跑進來,對著大叔舉腳就踹,嚇得他與夏明若滿屋亂跑。

「他媽的!」豹子一拉槍栓:「我打死你這老狐貍!」

「打死了他,你們就出不去。」楚海洋正跳在棺蓋上,舉著蠟燭冷冷說。

豹子一楞,望望他,兩人靜靜對峙,最後豹子敗下陣來,扭頭四下裏打量墓室。

「這麽小??!」他十分不滿地嚷嚷:「寶貝呢?」

大叔與夏明若耳語:「你看他這就是典型的非專業人員……」

那陰森森的瘦子對他們斜著死魚眼睛,兩人便毫不客氣瞪回去,瘦子端槍,兩人立刻雙手放回腦後。

「開棺!」豹子對楚海洋說。

楚海洋聳肩:「開吧,開吧,我需要洋鎬之類的東西,鐵撬,錘子,杠桿。」

豹子梗著脖子說:「我哪有?!」

楚海洋也火了:「沒有你來盜什麽墓!?」

瘦子打圓場說:「我有野戰刀,先用著。」

豹子說:「別給他!」

楚海洋惡狠狠地說:「明若來幫忙……你們都站到我這邊我喊一二,就一起用力推棺蓋!先試試在說!」

大叔和瘦子照辦,豹子覺得受了頂撞,當場要發怒。

楚海洋著他的鼻子說:「你給我少廢話,不懂就一邊站。」

夏明若咯咯笑說老豹同志我給你普及點科學知識:「棺蓋是石頭,棺身也是石頭,幾千年來石分子一直在不停運動,一直在擴散,所以兩者的接縫處很可能已經長在一塊了,懂嗎?分子。」

豹子說:「你騙人!」

夏明若說:「我騙你幹什麽?你們這些人就是不懂科學,比如生孩子吧,這麽簡單的事槁那麽覆雜,其實只要兩個人躺一塊兒肉分子跳來跳去就能生嘛,打個比方,你看楚海洋的分子……」

楚海洋大吼:「夏明若!!!」

夏明若縮著脖子站一邊了夏明若縮著脖子靠一邊站了。

豹子生生咽下口悶氣,參與到推棺蓋的隊伍中,果然無論怎推都紋絲下動。

「方法有問題,力法有問題,」大叔問:「兩位還是把刀拿出來吧。」

楚海洋說:「質地比較堅硬的尖銳物體也行。」

豹子和瘦子把自己從頭頂搜到腳底,不甘不願地扔出了幾把大小刀具來。

大叔扶住刀,將尖頭對準石棺接縫,示意瘦子用槍托砸。瘦子依言砸了幾下,砸得石屑飛濺,刀刃的三分之一終於插入了石棺。兩人又在其他幾處如法炮制。

夏明若趁空笑嘻嘻地看著豹子。

豹子咆哮說:「看什麽?」

夏明若說:「我有事要告訴你,其實我很懶得對門外漢說。」

豹子說:「你……!!」

夏明若擺擺手,指著石壁上一條白色痕跡問:「知道那是什麽嗎?」

豹子嗡聲說:「什麽?」

「碳酸鈣沈澱,鐘乳石的萌芽狀態。」夏明若說:「而碳酸鈣沈積到這個狀態至少需要三千年,但墻上的鎮墓獸,棺蓋上的鎮墓文卻全是西漢的遺存,漢代距離我們只有兩千年。」

豹子說:「那又怎麽了?」

夏明若輕輕笑了笑,突然把他燭火下蒼白蒼白的臉貼近豹子:「這說明了我們這位娘娘在埋葬了一千年後,還惹得當時的人們——邊疆大員——不得不采取嚴厲的方法來鎮住她。」

豹子往後退了半步:「怎、怎麽了?」

「她作祟,」夏明若指著「開者即死」那四個字緩緩說:「這句話不是詛咒,而是提醒。一開棺,你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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